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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姊妹的来信/ZGW

想念中的刘官长老:

主内平安,健康!

你给××弟兄的email已转交他了,他十分惦记SW和SW的牧者们,常来电话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一别数月,十分思念。尤其你和其他SW教会牧者们为了福音的缘故从4月10日以来一直被警方软禁在家,这使众信徒忐忑不安。圣经说:“棒打牧羊人,羊群就四处分散。”如今,SW的牧者们和一大批羊群经历着各种严峻的试炼和考验。我一直在祈求天父早日伸出援助之手。说实话,刚开始时我也质疑:“难道真的别无选择!传福音可以有多种模式,SW为什么采取最艰难、风险最大的模式呢?”我直率坦荡的性格总是抑制不住心中一连串的疑问,便开始跟教会牧者们对话,目的只有一个——婉言劝说他们灵活机动一些,不可跟当权者僵持,免得教会蒙受重大损失……使我困惑不解的是,我几次劝说都没有得到任何赞同的答复,并且也不反驳,只是劝勉我多多祈祷,一切交给我们的天父,我很不满足。

       随着时间的推移,户外敬拜的信徒仍在持续着,他们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他们在派出所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受审查,缺水少粮供应,受煎熬至少24甚至48小时。然而他们仍然心胸坦坦荡荡,面无惧色——下个周日,还是准备上同一地点为主受苦。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呢?我逐渐领悟到这是一种特殊的、属灵的力量,是当权者不可理解的力量,这是天父赋予他们的坚定和胆识。我明白这股力量决不是世界上的所谓“勇气”,但我又不能用犀利、简洁的语言能表达清楚。渐渐地,我反思自己,自愧自己畏首畏尾,之前的那些所谓劝说在这些年轻的弟兄姊妹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我才明白我的信心还不如一粒芥菜种呢!

       为了SW所受的磨难,我总是心神不宁。一次晚上在附近公园消暑,沿着湖边踱步,我仍然思绪万千,仰望蓝天,寄情白云,暗暗祈祷:“我们在天上的父,愿你的旨意成就,祈求你务必向美好的、对传播你的福音有利的方向成就……”我这种惶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6月底,这时我读到SW教会《网络期刊》中成都王怡长老的文章《为结束60年宗教逼迫发出声音》,其中有两句十分精辟的话,“上一代传道人,因宗教逼迫本身而为主受苦。这一代传道人,要因着结束宗教逼迫而预备为主受苦。”我心中的迷团突然解开,困惑多日的头绪也开始清晰起来,这么看来,SW教会上上下下所经受的磨难,正是为这个崇高而神圣的任务而为主受苦。这就不是SW教会一家的事了,更不是为了单单求得一间可以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这么简单的事情,而是为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内所有家庭教会合法化而受苦,它的实际意义远远大于今天小小SW教会为失去自由敬拜而受苦的一切。我认为这是划时代的受苦!今天中国家庭教会的人数保守的估计是7000万以上,他们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奉公守法并纳税的良民。如果他们的宗教活动取得合法化的权益,这是全世界22亿基督教大家庭中的大喜事!这个喜事无论在哪一代领导人执政时期内发生,那么这一代领导人必蒙上帝大大赐福。因为圣经记载说“凡敬畏我的那国和那国的民,必蒙我赐福。”刘长老,以上是我读王怡长老文章后的收获,还没受任何人的点拨,你认为如何呢?请指正!

       SW的牧者们正是为着这个崇高而神圣的任务在为主受苦,这是划时代的受苦,我想这也是你们今天面临的大试炼。我知道教会持守户外敬拜的时间是到圣诞节,但是我常常忧心忡忡,担心SW所承受的压力过大,而且神给我们所预定的时间表也是这个吗?万一我们所做的超前了主的时间表,后果岂是我辈之徒所能担当的?试看今天的社会环境似乎使人缺乏信心。但我相信神一出手,没有难成的事。我自己一定会坚持到圣诞节。SW是我慎重的、最好的选择。我真的别无选择了。

       需要说一下,主日我不上中关村三层平台而在家中静静地读SW电邮来的敬拜程序和讲章,因有我个人特殊的缘由:我的娘家、夫家特别是我本人曾经受了那个特殊恐怖年代的惨痛经历,如今仍历历在目。蒙神眷顾我在晚年成为群羊中的一员,并能得享晚年的健康、安详,这是上主对我特殊的恩典,我被挫伤深重的神经系统已不能再次经受衙门青面獠牙的创伤了。不然,我已经愈合的伤疤又会重新撕裂,其痛难忍也!SW教会的牧者们都是40岁上下的知识分子,没有经历过毛泽东时代一连串的、残酷的政治运动,因此你们理解和考虑问题往往是理性的、人性化的、法律层面的,你们没有经历过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”那个受迫害的岁月。当然,天父是我们避难所,是我们的山寨,他掌管一切,这是从信心角度来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晓峰牧师的《我们是肢体》、天明牧师的《旧约哈拿的故事》,我都细嚼,并转发给其他姐妹,因为我们是肢体,几位牧者失去人身自由正如我当年坐牛棚(文革时代),心灵的共鸣和同情无以言表。但愿SW尽快解放,重获自由而且是彻底的无条件的,享有真正人所当有的自由——神动工吧,一心仰赖他!

       酷暑炎炎,善自珍惜!

       主的恩典够我们用!

 

       刘官长老,说实话,刚开始想给你写信,只是想问候和关心你被软禁的生活状况,没想到提起笔来,情不自禁,恕絮絮叨叨写那么多。既然已经是一封长信了,那我顺便也跟其他被软禁的SW教会牧者们说几句。如果方便的话,此信传给天明牧师、晓峰牧师、孙毅长老和冠辉长老一阅(或电话转达一下,谢谢!)

       知天明牧师探望生病的母亲刚回北京。前期读他写到清华毕业20年后同班同学相聚的信息,知道同班同学在清华大学100周年校庆之际齐聚清华庆祝毕业20周年,五湖四海齐聚清华的同学只盼望能等到他与他照一张全班同学毕业20周年的照片,30分钟的请假竟被无情地拒绝了,我读后热泪盈眶,气愤之情无以言表。

       晓峰牧师,何日君再来!为我们老姐妹解读《创世纪》,如今我们是群羊无首,跌跌撞撞好可怜啊!你的小女儿能理解你今天的处境吗?作父亲的你肯定对她的不解是多么苦涩啊!她的心灵不应该受到伤害,很想见到她!

       孙毅长老,你是SW的学者,文字呼吁的笔耕者。我十分敬重你的持矜自重,你对SW今天的劫难总是能从宏观的角度看问题,自己也愿作一枝蜡烛让一串串泪珠往下流!你较消瘦,任凭外边狂风急浪,你还是应该注重你的养生之道,让天父使用你的时间更长些!

       请转告小白牧师:我的观点已转弯了,再也不怪你“一根筋”了。现在你与我的思路的距离正处在逐渐缩小之中,祝贺你拥有一位十分爱主的好妻子,那正是两心相悦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!

       好像袁灵传道本是魁梧皮肤黝黑的人,不料六一节相见竟变成了白面书生了。这是软禁的副产品!据说看守对他甚严,竟不能跨出门槛半步,比我坐牛棚稍好些。那你就在阳台跑步机上跑吧!练得一身好筋骨才能为天父的圣工服事时间更长些。

       我最不熟悉的是冠辉长老了,只知道他以文字侍奉主,给我的印象文质彬彬,慢条斯理。以后要多读他的大作。

       望大家在主内互通,为一个目标而祈祷!

       最后以主祷文中两句话结束——我们在天上的父,求你不叫我们遇见试探,救我们脱离凶恶,阿们!

 

香柏团契一81岁老姐妹

2011年8月写于北京家中